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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最后的日子

浏览次数:    发布时间:2019-06-26 14:08:44

 作者简介:魏惠玲(笔名惠子),中国人民大学在职研究生,河南省文联《奔流》文学期刊副主编,河南省作协会员,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副秘书长,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,擅长散文写作,作品常见《奔流》《莽原》《散文选刊》《西南作家》等刊物。散文“小巷弯弯”《入选2016年中国精短美文精选》一书,并获首届奔流文学奖优秀奖,合作报告文学“丹江汝水漾深情”获河南省报告文学优秀奖,出版散文集《小巷弯弯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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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父亲突然之间的离去,让我的心痛的无法呼吸。
        2017年,父亲七十三岁。这一年,我时常深夜会突然醒来,只因为一句俗语“七十三、八十四、阎王不叫自己去”,人们叫做旬头,也就是这个年龄的人的一劫吧,所以老人们七十三岁时,有人问起高寿,都说七十四了,这是善意的避讳。
        因此这一年,焦躁和担心整日整夜地陪我数日子,我逢庙就进,虔诚祈祷父亲健康长寿。我一有空闲,就去看看父亲,知道他好我就好。我给他买各种保健品,给他买喜欢吃的食品,陪他狂商场买衣服,陪他出去旅游,逗他开心,我希望父亲平安度过这一年。这一年是我的生死劫,见到父亲又会装出轻松的样子。
        该过年了,我帮父母置办了年货。父亲这几年特爱吃萝卜炖羊肉,羊肉汤泡馍,每年我都会买一只羊,把父母家的冰箱装满,看着父亲欢喜,我就高兴,他是一家人的天。
        清楚的记得,2018年的除夕夜,一家人聚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吃年夜饭,父亲高兴的说,今年订的酒店比去年那个酒店做的菜好吃,房间大,装修好,刚进房间时,父亲还在靠窗的榻榻米上坐一会儿,感觉很舒适。我和父亲商量了今年的旅游计划,父亲想去武汉看看长江大桥,想陪有关节炎的母亲泡一段时间温泉,看着父亲快乐的像个孩子,和孙子孙女逗乐、发压岁钱,我就坐在旁边,快乐着他的快乐。父亲呀,我多想把时光永远定格。
        守岁的这一晚,我睡的很香。
        因为明天就是初一,父亲明天就算是七十四岁的人了,他老人家平安度过了七十三岁之后,就可以长命百岁了,我梦见有人把一块大石头从人的心口挪走,人顿时轻松,我又可以踏实的孝敬他,敬爱他。
        初二早上,我赶去父母家,把父母送上妹妹回老家的车上,我怕父亲忘记带水杯,茶叶,漱口水,唱戏机和手机,还帮父亲重新围好围巾,让父亲黑色的棉衣领口露出一点红围巾,说好让父母先住老姨或老舅家,等初四我带礼品回去,再拉着他们串亲戚,再去狂庙会。我反复说些注意的话,万般不舍,这是第一次出远门我没有陪伴。
        初三晚上九点多,接到舅家表哥的电话,说父亲突然肚子疼,救护车在去往县医院的路上,初步怀疑是胃穿孔。我一下子蒙了,急忙联系两个弟弟连夜赶回去,当我开车接住弟弟时,方向盘已被浸湿了。
        我催着加速度,想赶快接着父亲,转院到郑州治疗。
        车到新郑高速时,表哥再一次打来电话,让快一点,我的心就一路敲鼓,额头也出了汗,流进眼睛里,有滴在衣服上,没有一丝声响。
        但另一个自己,打死也不相信父亲的病会有多严重的。
        赶到医院时,我一眼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父亲,浑身插了好几根管子,我上去叫父亲,父亲睁开眼睛,像刚睡醒的样子,唤了一句“玲儿,唉!我咋这么多事呢,给你添麻烦…。”父亲呀,我不怕你添麻烦,我就这一次没跟着你,你咋就病了呢。父亲许是没有力气,许是不想看我哭,没再接我的话,他闭上了眼睛,进入他自己的世界。
        我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,了解父亲的病情。医生告诉我,父亲是腹部夹层主动脉破裂造成的腹痛,即便转院,很大可能受不了颠簸,到不了郑州人就…。母亲就不让再动父亲,就在这个医院抢救吧,母亲哭着说。
        我脑海一片空白,像一下子被扔到茫茫大海中,找不到岸。
        父亲呀!我能做的只是陪着你,陪着你,我想代替你的痛,我想代替你的病,我想代替你一切的不好,我紧紧抓住你的手,我想把你好好挽留。可父亲的手却没有了往日的力度和温度。
        苍天呀!请再给我多一点时间,哪怕父亲就这样躺在床上,能叫一声玲儿,能让我每天都看到他,就好,就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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